6月30日,安徽理工大學“薪火計劃”非遺文化調研團一行前往界首市田營鎮,深入韓樓村、計窯村等地開展界首彩陶文化調研,以青年視角挖掘非遺傳承現狀,探尋傳統工藝在當代的發展路徑。這支由該校返鄉大學生組成的團隊,聚焦當地居民、從業者、政府及學校等多元群體,在走訪中勾勒出界首彩陶從興盛到式微的產業變遷,也見證了非遺保護與青年力量碰撞出的新可能。
田野調查:從“家家制陶”到“窯火漸微”的現實圖景
當日上午,團隊抵達田營鎮——這片被稱為“中原十三窯”所在地的土地,曾是界首彩陶的發源地與傳承核心區。在韓樓村安置住宿后,當日下午,成員們以問卷與訪談結合的方式展開調研。調研顯示,20年前當地幾乎家家戶戶從事制陶相關產業,日用陶盆陶罐等制品曾是主要生計來源,區域內分布著多家彩陶廠。“20年前,村里家家戶戶都在做陶盆陶罐,窯廠煙囪整天冒黑煙。”韓樓村老村民韓奶奶指著村口空地回憶,“那時候,陶器是家家戶戶的生計,大到糧缸,小到油壺,全靠手工捏制。”
圖為調研團隊成員傾聽當地村民講述當地彩陶發展歷史。李心妍攝
然而,新興工業制品的沖擊成為產業轉折的關鍵。在調研中,村民指出:“現在做陶器太‘吃力’了。拉坯、燒制要十多道工序,一個陶盆賣幾十塊,抵不上半天工錢。”調研發現,界首彩陶因工藝繁瑣、人力成本高、利潤空間有限等因素,逐漸退出當地產業視野。如今田營鎮僅存零星家庭作坊,年輕勞動力多選擇外出務工,傳統制陶技藝面臨傳承斷層的困境。
在計窯村,團隊走訪了安徽省文物保護單位——十三窯老窯址。其是目前唯一保存較完好的老窯址。現場可見,窯址因年久失修被雜草覆蓋,僅存文保立牌與鐵皮圍欄,整體處于無人常態化管理的狀態,歷史遺存的保護現狀引發關注。雖無法進入窯址,但團隊成員用鏡頭記錄了該窯址外部的每處細節。與此同時,其他成員采訪了附近的居民,了解老窯址曾經的輝煌過往以及如今的管理狀況。“以前這里可熱鬧了,窯火日夜不熄,現在卻成了這幅模樣。”一位在老窯址旁居住多年的老人感慨道,話語中滿是惋惜。團隊成員認真傾聽,實時記錄,為調研分析做積累。
圖為計窯村十三窯老窯址外觀。田澤坤攝
破局之路:政策護航與青年力量的雙向奔赴
調研中,團隊也捕捉到非遺保護的積極信號。界首市阜陽科技工程學校內,彩陶工藝專業的學生正在練習拉坯,教室墻上掛滿了“非遺進校園”的活動照片。“我們與當地匠人合作開課,希望培養‘能設計、會手藝’的新匠人。”該校工藝美術系主任介紹,政府近年來持續推動非遺宣傳講座、技藝培訓進鄉村,還在田營鎮設立非遺展示中心,試圖讓彩陶從“實用器”向“藝術品”轉型。
“年輕人懂網絡,能把老手藝拍出‘新鮮感’。”在計窯村經營陶藝體驗店的90后店主坦言,他通過短視頻平臺展示彩陶制作過程,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。團隊也在旁觀摩了彩陶手藝人制作彩陶的全過程。團隊成員表示,他們計劃將通過制作紀錄片、發起創意設計賽等方式,借助新媒體傳播擴大界首彩陶的影響力。
圖為彩陶手藝人制作彩陶的過程中。田澤坤攝
青年擔當:非遺傳承中的“雙向賦能”
“這些學生拍攝記錄窯址,四處走訪調研收集情況,真是有心了。”韓樓村村支書看著團隊成員忙碌的身影,連連點贊。在他看來,大學生的到來不僅帶來了新的調研視角,更讓村民意識到彩陶的文化價值。而對團隊成員而言,這場調研亦是認知的重塑。“當聽到老匠人說‘怕手藝爛在手里’時,我們感受到自己做的事更加有了意義。”團隊負責人說,他們計劃將調研數據整理成報告,遞交給當地文旅部門,為非遺保護提供青年方案。
夕陽下,團隊成員再次走過老窯址,鐵皮圍欄在風中發出輕響。這片承載著千年陶韻的土地,既有產業轉型的陣痛,也有政策與青年注入的活力。正如界首彩陶傳承人所言:“窯火要續,不僅要守得住老手藝,更要接住年輕人遞來的‘新柴’。”安徽理工大學“薪火計劃”團隊的此次調研,恰如一粒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非遺保護的浪潮中,激蕩出關于傳統與現代、傳承與創新的深層思考。
圖為“薪火計劃”調研團團隊成員出發界首前于安徽理工大學南門合照。李心妍攝
通訊員:李明哲